;沉而兼濡,两足多水胀之侵;沉而兼长,气陷而正尚未伤;沉而兼短,精冷而邪将不涣;沉而兼结,邪搏于至阴;沉而兼革,正脱于髓海;沉而兼代,命门将绝而可危;沉而兼促,元阳欲脱而可畏;沉而兼静,阳寒能守;沉而兼石,阴固不迁;沉而兼X,腹冷而有痛楚之苦;沉而兼散,精寒有涸绝之危。

更有濡迟兼见,无非湿犯乎虚;濡滑同来,尤是痰成乎水;濡中兼大,湿因血耗以相侵;濡中兼小,水乘气衰以相犯;濡而兼弦,风水之患深;濡而兼芤,痰血之症急;濡而兼长,水湿易散;濡而兼革,水湿难消;濡而兼动,水有泛滥之盛;濡而兼静,水有浸润之微;濡而兼X,水邪乘虚而相生;濡而兼散,正气随湿而欲脱。

迟而兼涩,郁中以成弱;迟而兼滑,湿内以招虚;迟而兼大,气血皆居干燥;迟而兼小,精神必至伶仃;迟而兼微,虚寒之气;迟而兼细,匮乏之身;迟而兼弦,内伤之风;迟而兼芤,内伤之血;迟而兼长,病不足畏;迟而兼短,症实可愁;迟而兼代,必至损伤脾胃;迟而兼革,定然涣散精华;迟而兼石,气寒将侵于骨;迟而兼X,血衰少养乎心;迟而兼散,寒极而气飞;迟而兼静,阴微而精固。

数而兼滑,亢炎之痰;数而兼大,沸腾之火;数而兼实,气壅于热;数而兼弦,火助乎风;数而兼洪,热有燎原之盛;数而兼紧,邪有风火之传;数而兼芤,吐血何狂;数而兼代,丧躯必速;数而兼革,走阳可许;数而兼促,消正堪忧;数而兼动,恐有发狂之变;数而兼毛,定有消渴之成;数而兼搏,火刑金而喉舌无津;数而兼躁,火烧心而脾胃生焰。

涩中兼小,气血亏而郁志莫伸;涩中兼实,气血壅而思想难遂;涩中兼微,气寒而滞;涩中兼细,血少而愁;涩中兼洪,郁怒不解;涩中兼急郁痛安禁;涩中兼结,邪搏于两胁之间;涩中兼促,正亏于半表之际;涩中兼革,气欲脱于肾肝;涩中兼代,气将绝于脾胃;涩中兼石,寒郁不宣;涩中兼坚,风郁难出;涩中兼搏,郁甚莫解;涩中兼静,郁急安移。

滑而兼大,痰借血以为灾;滑而兼小,痰借气而作祟;滑而兼实,气塞于痰中;滑而兼微,痰冷于胸次;滑而兼细,痰旺而血枯;滑而兼弦,水盛而风急;滑而兼洪,湿热成党;滑而兼芤,痰血为病;滑而兼紧,邪得湿以助威;滑而兼急,邪乘湿而增痛;滑而兼濡,湿盛恐邪气之增胀;滑而兼革,水多防正气之难收;滑而兼动,水畜致肠腹之鸣;滑而兼毛,火沸召痰涎之吐;滑而兼X,湿痰积而不消;滑而兼坚,湿邪留而不散;滑而兼搏,痰有倾盆之呕;滑而兼散,水如走石之崩。

余脉俱可类推,各经正当细晰。总以脾胃之气为要,更以平缓之脉为先,倘下指之时,均有宁静之致,庶几药饵之用,可许健康之祥矣。

陈士铎曰:凡人之病,变迁不常,而脉亦因病殊形,必非一状。大约一经之中,必现二脉以相兼也,合二脉以论症,而症始出焉。合二脉以用药,而药始当焉。但二脉兼见甚多,不止浮沉迟数涩滑濡也,然苟知兼见之大旨,则以七脉为纲,以余脉为纪,又何病之不可推测哉。

又曰:脉有同中之异,亦有异中之同。同是浮脉,而何以有各脉之异?同是沉脉,而何以有各脉之殊?盖脉无一定之形,必兼两脉而并见也。两脉既然并见,合两脉以治一病,自易见功,然而两脉之现,必察其异同,知其同中之异,竟治其异而不必顾其同;知其异中之同,竟治其同而不必顾其异,从此消息,医道乌得不神哉。

又曰:千态万状者,病也;千变万化者,脉也。鬼真君以三十八字尽脉之理,毋乃太简乎?故又取兼见之脉以示世,似乎克尽其变矣。然而兼见之脉,止取浮沉迟数涩滑濡之七脉,而其余三十一脉不言兼见,或疑其诀之不全,而立法之未善也。不知脉之大纲,止浮沉迟数涩滑之六字耳。举其大纲,而余可类推,又何必琐细之尽告哉。吾意于浮沉迟数涩滑之外,引濡脉之兼见者,亦可无事重宣耳。鬼真君唯恐人之拘执而不通也,故略举一濡脉以训世也。

又曰:兼见之脉,须先看七脉为主。既得七脉,而后辨其兼见之形,则同中之异与异中之同,无难细得也,以七脉为纲,以兼见为纬,实切脉之权舆也。

又曰:切脉实难,而辨其异同不尤难乎,然而无难也。知浮沉迟数涩滑濡之七脉,而其余之三十一脉兼而察之,则病可意会也,况鬼真君又明告乎。细读此诀,而何患脉之难知而病之难识也。

又曰:人疑兼见之脉,不止鬼真君所示,寥寥数语不足以包万病也。殊不知脉诀言愈多而脉愈晦,鬼真君之诀,妙在于少也,以少胜多,非便世人之习诵也,实以其脉诀神奇,足以包举万病耳。

又曰:脉理甚微,须辨其同中之异,异中之同。同中之异者,如寸关尺各现大小虚实之异,而浮脉则同也。上中下各现迟数涩滑之异,而沉脉则同也。知其同中之异,则竟治其异,知其异中之同,则不必治其同,于此消息,何患脉理之不精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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